一、潮水退去時,方見管理者的底色
2015年,我站在深圳灣創業廣場的落地窗前,看著無人機編隊在夜空中拼出“大眾創業、萬眾創新”的字樣。作為一家消費電子企業的CEO,我剛剛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“去庫存化”戰役——線上渠道的爆發讓傳統經銷商體系瀕臨崩潰,而我們憑借供應鏈數字化改造,在三個月內將庫存周轉率提升了40%。這場危機讓我意識到:管理者的真正價值,不在于順風時的增速,而在于逆風時的決策韌性。
彼時的我,正陷入一種“成功者的焦慮”:企業規模突破百億后,利潤增長卻逐漸乏力;團隊從初創期的“兄弟連”變成層級分明的組織,決策效率日漸低下;更致命的是,面對人工智能、碳中和等時代命題,我發現自己對商業底層邏輯的認知已出現裂痕。這種撕裂感,如同站在岸邊目睹潮水退去,才驚覺腳下的沙洲正在消融。
二、在“確定性終結”的時代,重新定義學習
當北大匯豐商學院的招生簡章出現在我案頭時,最初吸引我的不是“EMBA”三個字,而是課程表中的一門課:《VUCA時代的戰略重構》。教授在課堂上展示了一組數據:全球500強企業的平均壽命從20世紀的75年縮短至21世紀的15年,而唯一不變的唯有“變化”本身。這讓我想起《孫子兵法》中的“兵無常勢,水無常形”,傳統管理理論如同固定靶場的射擊術,而我們需要學會在移動的靶場上生存。
在《商業模式創新工作坊》中,我們拆解了字節跳動的推薦算法邏輯。當同學指出“用戶注意力即貨幣”時,我突然意識到:數據不僅是運營工具,更是重構商業本質的維度。這種認知顛覆促使我將企業的客戶管理系統從“會員積分制”升級為“用戶行為資產化”模型,僅半年就實現了復購率30%的提升。北大教授常說:“EMBA教育不是灌輸答案,而是讓你重新提問。”當我開始用“第一性原理”思考供應鏈金融、用“熵增理論”解析組織進化時,那些曾困擾我的難題逐漸顯露出新的解法。
三、跨界碰撞處,藏著破局的密鑰
在北大匯豐的課堂上,最珍貴的或許不是某個具體知識點,而是那些“非共識時刻”的思想交鋒。記得在《全球化戰略》模塊,一位來自跨境電商的同學拋出問題:“當SHEIN用算法打敗ZARA時,傳統服裝企業的核心能力是否已成負資產?”這個問題像一顆投入湖面的石子,激起層層漣漪。金融組的同學從價值鏈重構角度分析,制造業出身的同學則聚焦產能柔性化改造,而我從中看到了“數據資產定價”的新課題——這直接啟發了我們公司與某互聯網公司的合作,將生產端的實時數據轉化為供應鏈金融服務的信用評估依據。
更難忘的是在英國校區的交流中,當地教授用“棋盤與河流”的比喻闡釋中西方管理差異:中國人擅長在規則內落子布局,西方人更習慣在流動中尋找方向。這種文化視角的切換,讓我重新審視企業國際化進程中的沖突與融合。當我們小組在牛津討論“ESG(環境、社會、治理)的本土化實踐”時,我發現中國企業家在鄉村振興中的“產業造血”模式,恰恰為全球可持續發展提供了東方方案。
四、站在巨人的肩膀上,是為了看得更遠
有人問我:“花費近百萬元讀EMBA,值得嗎?”我的回答是:如果你把學費看作成本,它確實昂貴;但若將其視為對未來的投資,這可能是最劃算的交易。在北大匯豐,我獲得的不僅是教授的智慧、同學的資源,更是一種“元能力”——用系統思維穿透復雜現象,用長期主義抵御短期誘惑。
如今回望,從深圳灣那間焦慮的辦公室,到未名湖畔的課堂討論,再到英國莊園里的思想激蕩,這段旅程讓我明白:管理者真正的對手不是同行,而是時代的局限性;突破瓶頸的關鍵,在于能否將自身經驗升華為認知框架。正如北大校訓“兼容并包”所啟示的,在這個充滿不確定性的商業世界里,唯有保持開放、擁抱變革,才能在浪潮中找到屬于自己的錨點。